第38章 “我要你和离嫁我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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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闻蝉第二回对人动。/p

上一回是为了檀颂，事后才知他其实有几分冤枉。/p

可今日，闻蝉确信他罪有应得。/p

谢云章面色不改，坐稳，嘱咐车夫去香山寺。/p

随后才：“打我可以，只要别气坏你自己，伤了你的孩子。”/p

“你还知道我有个孩子！谢云章，这是我檀颂的孩子，你明明知道，为何还要在王府里那种话？”/p

她嗓音不稳，眼睫湿濡。/p

真可怜啊。/p

可惜，还没到怜惜她的时候。/p

“这个孩子，还未满两月吧。”/p

他声调平静到近乎残忍，“正巧，我到琼州也不过两月，这孩子是我的，还是旁人的，谁得清？”/p

“你和我又没有”/p

闻蝉气得急喘，有些话又不出口。/p

她和人的确不算清白，几次被他撩拨，还强吻过几次。/p

可到底，难道亲亲嘴会有孩子吗？/p

闻蝉强迫自己冷静，“我最清楚，这个孩子会是谁的。”/p

谢云章却：“你自然咬定是你夫婿的。”/p

“毕竟你与我，算是合奸。”/p

“没有，我没有！”/p

她哪次不劝谢云章放死心？哪次不是哭了求了他还不听？/p

“是你逼我的，是你在强迫我”/p

声音低下去，她再度泣不成声。/p

谢云章静静看了会儿，才又心展臂，见她没心思反抗，将人揽到肩头。/p

“对，是我逼你，我强迫你，都是我的错。”/p

“可今日那么多人都见过你，此事传扬出去，于我不过是风流韵事，于你呢？”/p

“我知你心性坚定，你能不在乎流言蜚语。”/p

“那杳杳，你的孩子呢？”/p

闻蝉倏然睁大眼。/p

目光空洞，一眨不眨。/p

谢云章在她头顶继续出声：“檀家到了檀颂这一代，是一脉单传；你姑姐檀如意强势，又屡屡不喜你抛头露面。”/p

“你心知这孩子不是我的，可若你我私情泄露，你要他们姐弟怎么想？”/p

“他们如何信你，如何不疑？”/p

“届时众口铄金、积毁销骨，你难道忍心一个清白的孩子，一世活在奸生子的污名中？”/p

这就是他的打算。/p

从知道她怀孕开始，便算计好了，要拿孩子的声名威胁她。/p

闻蝉忽然笑了。/p

一声接一声，像是气极反笑。/p

可只有她自己清楚，谢云章这个算计，空了。/p

因为她是假怀孕，装的，根本不会被孩子的名声绑架。/p

她从人怀里坐起来，推开他。/p

眼眶虽还红着，眼底却是冰凉一片。/p

她不急着戳穿真相，反而问道：“你想要我怎么做？”/p

平静的模样，看着分外绝望。/p

谢云章左侧面颊挂着红痕，沉眉凝目，丝毫不减压迫。/p

“我要你和离，嫁我。”/p

“你做梦。”/p

闻蝉刚平下的心绪，又随短短几个字沸腾，“我死也不给人做妾。”/p

“你想做我的妻，我便明媒正娶。”/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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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晚了！”/p

闻蝉鼻头又一酸，心道这话五年前怎么不。/p

若五年前他肯，就算所有人都反对，所有人都非议她，她也会拼尽全力留在他身边。/p

“你是在哄我吧，嗯？”/p

“谢三郎何等人物，怎甘心被自己养的丫鬟拒绝，还是你想报复我？就是要我身败名裂才甘心！”/p

“就算都不是，迟了谢云章，都迟了。”/p

从他要自己做妾那一刻起，闻蝉就粉碎了对人的期待，再也拼不起来。/p

如今要自己做妾不成，讨价还价似的，许出正妻的位置，她一分一毫都不心动！/p

“你让我恶心。”/p

想到前阵子她以为谢云章真的改了，想到那么天真侥幸的自己，闻蝉更恶心。/p

对此，男人面上闪过些许痛色，却很快恢复成强硬的模样。/p

“杳杳，别气话。”/p

他继续试图劝：“我没有想要伤害你，这些日子你都看见了，我也没去动你那个夫婿。”/p

“至于你的孩子离王府散宴后，京中必然会广传我成亲之事，只要你跟我回京，没人会疑心这孩子不是我的。”/p

“你放心，我会将她视若己出，像从前照顾你那样，照顾她。”/p

到这个假孩子，闻蝉愤怒之余，全是惊异。/p

她以为谢云章受不了的。/p

这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容忍，自己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？/p

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，居然也能出这种话。/p

他是绝对不肯放过自己了。/p

且，闻蝉不觉得他大度，反而从话中听出了轻视。/p

什么叫，“像从前照顾你那样，照顾她”？/p

她一个活生生的人，难道是他随养来逗乐的猫儿吗？/p

离家几年大着肚子回去，主人家也只嗟叹一声，将她的孩子也养了。/p

如此想来，国公府里无忧无虑的那七年，也叫她恶心。/p

闻蝉心灰意冷，盘算着这趟回去，大不了跟檀颂坦白、和离，但绝不会跟他走。/p

现在她就要告诉他，诡计落空了，因为一开始就是她骗了他，压根没有孩子的声名给他威胁。/p

“谢云章”/p

刚开口，外头骏马嘶鸣，她被打断。/p

闻蝉还没弄清发生什么，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地朝前栽去——/p

“心！”/p

在差点摔出马车的关头，身子被人大力一拽，闻蝉落回男人怀中。/p

身子随他一倒，天旋地转，两人齐齐撞上马车壁。/p

闻蝉听见一声闷哼。/p

脑袋虽被谢云章牢牢护着，可隔着掌撞那一下，力道也足使她眼前发黑。/p

咫尺之间，男人气息急促，可见撞得很厉害。/p

“放心，别怕。”/p

他一护着怀中人脑袋，另一则缓缓托住她腰身。/p

“我的人就在附近，你和孩子，都会没事”/p

闻蝉被他身躯牢牢覆着，正惊魂未定之际，瞳孔中倏然映入两支箭矢。/p

擦窗而入，冲着谢云章脊背而来。/p

“公子！”/p

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，她将男人宽阔的身躯反扑。/p

箭矢刮破她后背衣衫，闻蝉虽未中箭，腰腹却狠狠撞到座板上。/p

一阵钝痛，叫她腰身失了知觉。/p

她似乎被人重新裹进怀里，耳边有人在唤她，又怎么都听不清。/p

在谢云章一声声失控的“杳杳”中，闻蝉昏了过去。/p